【巴基×你】花时
灵感来源于上一篇文的巴基
还蛮喜欢这个设定的
一发完 HE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1.
1943年，夏天，布鲁克林。
那个穿着军装的男孩推门进来的时候带起一阵风，风铃发出细碎的声响。你在等炉子上的水烧开，夏日午后的阳光与炉子的温度让你的脸变得红扑扑的，恰到好处地掩盖了见到他时的心动。
“好久不见了，”他倚着门框，“看起来你这里又多了些新鲜植物？”他看到的那盆是刚刚送来没几天的栀子花，来自你的故国，他没见过很正常。
“好久不见了，我该怎么称呼你呢？”你站起身笑着和他打招呼，他打扮与往日不同，一身军装，帽子戴得歪歪地，颇有几分不羁的模样。
“Bucky，换了身衣服，还是你的Bucky.”
他说这话的时候，炉子上的水烧好了，你冲开杯子里的茶然后端过去给他，“好的我的Bucky，快尝尝这花茶怎么样？”
Bucky接过杯子，“待会儿喝，这么热的天，你不打算喝点什么凉快的吗？”他从身后变戏法一般拿出一瓶汽水，从瓶身上的水珠来看应该刚从冰柜里拿出来没多久。
一阵风从挂着牵牛花的窗子吹过，你们坐在窗边的小桌前，分享着冰冰凉凉的汽水和下午三点花房里凉爽的气息。
Bucky就像五月一样，像五月一样地热烈，像五月的阳光一样明亮，像五月的风一样温柔，也像五月冰过的汽水，清透，微甜，你好喜欢Bucky.
“这个花来自我的故乡，是我从船上的水手那里得到的，”你指着那盆小小的，嫩绿的植株，“从前我家院子里有好大一盆，夏天开花，整个院子都香透了。”
“还有姑娘会沿着巷子卖花，声音长长短短地吆喝，年轻的姑娘都喜欢戴一朵，可漂亮了。”你杵着腮瞅着，不由得和Bucky说起了你的故乡，青砖黛瓦，满城花开。
你说话的时候，Bucky就看着你，等你回神时，恰好对上了他那双漂亮的眼睛，分明让你想起了清晨雾未散时的林间小鹿，黑白分明，水气蒙蒙。
你听他说，“我要去前线了，等开花的时候我就回来，你能邀请我来看花吗？”
“当然，等花开得正好的时候，等你回来。”你笑着这样回答他，然后递给他早早包扎好的一束康乃馨，让他带回去送给自己的母亲。
他要走了，夕阳西沉的时候，你看着桌上凉透了的茶水，心想他还没喝一口。你却还是笑着和他道别说了再见，约定再见。
2.
再见是在一场舞会上，他带着一个年轻的男孩，和两个金发碧眼的漂亮女孩正谈笑风生，他一向招女孩子喜欢。
看到这一幕你低下了头，跟在你的姑姑身后，她把你介绍给别人，“这是我的侄女，将来我的一切都得她继承，可这孩子却只想着开个花房……”
你穿着一条长长的华美的裙子，你并不适应这种过于正式的装束，更喜欢在花房里简单修身的裙子，但姑姑还是更喜欢你好好打扮的样子。
宴席上的人或多或少都给姑姑面子，夸赞你几句，你实在是受不了那样被当众打量的眼光，在她和别人聊得起劲儿时走开了。
但是打量的目光和挑剔的言语却是你走到哪里都躲不开的。
“东方女孩？看起来瘦瘦小小的。”
“据说父母双亡，她姑姑带着她来这里。”
“看起来她姑姑是想让她嫁个好人家。”
“我可不喜欢东方人，他们和我们不一样……”
你不知道为什么，听到这些言语的时候总觉得格外委屈，黑发黄皮肤就不如金发碧眼吗？你委屈得想要逃出去。
有人拉住了你的手，今天的Bucky还是和那日一样，一身军装，帽子戴得漫不经心，他看着你温柔地笑了，“你今天格外美丽，我待会儿有这个荣幸和你跳舞吗？”
你被他的笑晃得有点迷糊，呆呆地点了点头，他拉着你的手从那些人面前走过，漫不经心一般说道，“我可真是太喜欢太喜欢东方的小姑娘了。”
你们滑入舞池，他牵着你的手，随着音乐与你一起起舞，衣香鬓影，音乐悠扬，你的眼里却只能看见他，笑如春山。
他低下头，凑近了问你，“在想什么？”
“想离开这里。”你回答。
“我带你走。”说着，他牵着你的手拨开人群，逃到了大厅外的花园里，远离了喧嚣，音乐，人群。
夏夜满天繁星，空气清新，风也温柔。
他忽然再次向你伸出手，“现在，我可以邀请你跳一支舞吗？在这里，你和我。”
“当然。”你心里所有的委屈，不愉快一下子烟消云散，你笑弯了眼睛，搭上他的手。
3.
他带着他的朋友来找你，那个金发的男孩你以前见过，只是一段时间不见，他整个人从瘦弱变得高大了许多，还成为了人人歌颂的美国队长。
“这是科技的力量，”Bucky向你解释，“很神奇对吗？或许有一天还可以让人起死回生。”
Steve和他坐在花房的藤椅上，吹着徐徐而来的傍晚的风聊天，你给他们倒了一壶茶，Bucky打趣你，“为什么每一次你都要给我一杯这么烫的茶呢，我都来不及等它凉掉。”
“你又要走了吗？”你有些惊讶，下意识地用手去扇着茶杯上飘散出来的热气，即便并没有什么用。
Bucky牵过你的手，察觉到你的手在微微颤抖，他温柔地开口宽慰你，“我们要去解决几个基地，放心，一切都会好的。”
他没有告诉你，如果不是Steve绕过封锁线，他差点已经死了，或者已经被洗脑了。他一切都没有说给你。但你明白，他做的事情有多危险。
你留不住他，只要还有敌人存在，那么一个合格的战士就不应该丢下他的枪去拿起属于爱情的玫瑰，天性如此，职责如此。
“那，那你要平安回来……”你几乎快藏不住自己的眼泪了，只好把头低下去，Bucky捧着你的脸，让你抬起头看着他温柔好看的眼睛。
下一秒，他吻住了你。
“我会好好回来的，我保证。”一吻毕，他往你手上戴了一个小小的，银色的戒指，“我母亲给我这个戒指的时候告诉我，遇上心爱的女孩就拿这个跟她求婚。”
“原谅我来不及等你同意就给你戴上戒指，等我回来，嫁给我好吗？”他用一种不允许拒绝的温柔姿态，询问着你的意见。
你破涕为笑，“哪有你这样求婚的呢，赖皮。”压不下心头的愉悦，扬起嘴角仔细看着手上小小的戒指，像是看一生的珍宝。
他们走后，你收拾了茶杯，他还是没有喝上一口花茶。那是你每个季节摘下最好的花做成的茶，或许再等下一次吧。你这么想着，不禁回想起他与你道别时候的样子。
“花开了我就回来。”道别时，他看着那盆长出了新枝桠的小小的栀子花，温柔地与你说。
4.
可是他没有回来。
自从他走后，你每天都留心着报纸上的消息，他们完成了什么任务，消灭了多少据点，有没有受伤，这些都是你关心的内容。
你在等待你的Bucky，等他回来。
送报纸的小哥哥与你日渐熟悉，每每得到什么好消息总是要远远地就朝你吆喝，“Hey，今天又是一个好日子！”末了，送完报纸离开还要夸上一句，“这盆植物长得不错。”
花架上的栀子花长得很好，枝叶逐渐粗壮，也许下一个夏天就能开出绚烂的花朵来，你的就日子这样日复一日，等待着花期。
战争终于要走到最后，轴心国一点点败落，已是日薄西山。那一年的五月中，那盆栀子花终于打出了第一个花骨朵。
你心想，快了，快等到花开的时候了。
花开了，可是你的Bucky没有回来。
Steve说他掉下了列车，消失在了山谷间漫天的冰雪里，你心想，那可真冷呀，我的Bucky，终年积雪不化的山谷，该有多冷？
他没办法亲口告诉你答案，他不会回来了。
你大口大口喘着气，眼泪无声却大颗大颗地滚落，捏着掌心的那个小小的戒指，仿佛还残留有他的温度，烫得你的手掌一片血肉模糊，你哭泣着，低声道，“赖皮。”，没有回响。
再后来，Steve也没有回来。和平是用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的骨血堆积起来的，逝者已矣，生者当为和平欢呼。
可你却无法欢愉地迎接和平。胜利的消息传来时，你穿着第一次见到Bucky的白色碎花裙子，鬓边戴这年夏天开的栀子花，随着人群四处漫无边际地在街头游走，带着希望而又绝望。
每个姑娘都在为自己的心上人欢呼，可你的心上人，远在他乡。一片喧嚣喜悦的声音里，你的哭声被压了下去，那么地格格不入。
你的姑姑很遗憾，自己死之前没能看着你结婚，“我如果见到了你的父母，该怎么和他们交代呢？我自己没嫁人，你是我养大的孩子，也不嫁人吗？”她躺在床上，两鬓斑白，十分虚弱，已经不再是那个叱诧商场的女强人。
你摩挲着手心里小小的指环，安慰她，“姑姑，在我心里，我已经嫁给一个男孩了。”
“他爱你吗？”
“爱，我爱他，他也爱我。”
听到你的回答，她含泪闭了眼。
5.
战后不久，你捐了一笔钱给一家植物研究所，姑姑留下的遗产很是丰厚，你用不了那么多，捐赠起来格外大方。
研究所的负责人带着记者亲自来拜访你，问出了他的疑虑，“美丽的女士，据我所知您有一间自己的花房，您一定很喜欢植物吧？”
“不，我只是想知道，一朵花开的时候。”
你的回答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，于是他再度开口问道，“您这样大方的资助，有什么条件吗？”
你对他笑笑，问他，“或许你们可以研究出，开在冰雪里的花吗？”那时候你二十来岁，年轻姣好的东方面容在夕阳下格外温和柔美。
这段影像被记者收录了下来，辗转经过许多人的手，历经许多岁月后，被白发苍苍的Peggy无意中发现，她认得你，Barnes中士心爱的姑娘，她远远地见过你一面。
她听说过你终生未嫁，也曾想过拜访你，但想了想，还是作罢。
你去世的那一年不过六十多，在花房的藤椅上坐着睡着了，再也没有睁开眼睛。
周围的邻居说起你，都说你是个温柔，稳重，哀伤的老太太，年纪更大一些的老人反驳他们，“她年轻时候是个爱笑的姑娘，爱穿花裙子，哼着歌给花浇水。”
你没有亲人，没有爱人，没有子女，死后财产悉数捐给了一些战后的老兵。
有人曾想给你介绍对象，你笑着拒绝了。你向他们展示手上的戒指，“我丈夫回来要生气的。”他们并没有见过你的丈夫，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，何必多问。
于是再没有人提起这件事情，他们只在夏日风起的时候，看见你坐在花房的窗边，瞧着那盆年年茁壮的栀子花，笑意温柔。
他们朝你打招呼，问你在做什么，你的回答总是大同小异，“我在等栀子花开。”
多少遗憾，多少旖旎，逐渐老去。
故事便这样落幕了，若不是Peggy把那份录像备份到了神盾局的数据里，或许你在这个世界上，就真的一点痕迹也不曾留下过。
2023年，一切尘埃落定后。
被众人强行留在基地养伤的Tony与Natasha两人闲来无事，倒腾着之前从神盾局拷贝来的资料，发现了这么一段录像。
实在太无聊的Tony把这个东西分享给了每个人，“哇哦，上个世纪的姑娘可真美，这是什么电影片段吗？”
黑白录像带里的姑娘，二十来岁，乌黑的头发，秀美的面容，对着镜头温柔地问，“我想知道，一朵花开的时候。”
像是一部老旧的爱情电影，可以被人看到的是她的少言，缱绻，温柔，而无言的，是压在心底的，始终等待着的那份爱。
过往所有记忆像潮水一般涌上Bucky心头，他爱的姑娘，在夏日午后和他分享一瓶汽水，满头繁星下与他共舞，答应要嫁给他的姑娘，此刻已经枯骨黄沙。
沉默的战士回想起那些年布鲁克林阳光灿烂的日子，心疼得几乎不能呼吸。栀子花年年盛开，可是爱情却被岁月无情地消磨，错过了。
6.
我们把时针倒拨，时间回到战争结束后那一日。
从2023年来的Bucky有那么一瞬间恍惚，不太适应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这个时代，即便已经在众人的帮助下做好了心理准备，他还是有些紧张。
大街上涌动的人潮已经散去，夕阳西下，再过一会儿便要升起一弯月亮与满天繁星。
不过须臾，熟悉的大街小巷，熟悉的日子让他一下子就找回了当年布鲁克林意气风发的岁月。他来到花房对面的马路上，站着远远地看你。
近乡情怯，隔了许多许多年，又仿佛才离开没多久，在他看来你还是那么好看，只是瘦了些，也成熟了一些，面上多了些数不清道不明的哀愁。
他穿过街道，就像穿过那些阻隔着你们的阴差阳错和那些让你们错过的岁月一样，跨越所有来到你身边。
对他来说是几十年光阴，是千山万水，对你而言不过寥寥几年，几步之遥。
花房门前一盆栀子花开得又大又好，枝叶粗壮，白色的大瓣的花朵吐露着馥郁的香气，空气里是甜甜的味道，夏日晚风拂过，与远处孩童的欢笑一起飘近。
你站在原地看着他，有些不敢相信，瞪大了眼睛，生怕眼前全是幻影，Bucky朝你走来，紧紧把你拥入怀中。
“花开了，我也回来了。”他说。
“你赖皮，”你终于知道这不是幻觉，埋在他胸口大颗大颗掉眼泪，问他，“是什么让你起死回生了？”
他说，“是爱情。”
摘下一朵正当盛放的栀子花，别在心爱的姑娘的头发上，从此以后的岁月，没有战火，没有分离。全是花开的灿烂日子。
正当花时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完
Bucky真的是我心头的白月光，唉，当年布鲁克林小王子要多意气风发我就有多心疼他，实在太好哭了
评论(13)